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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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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八章

定北府知府知道,皇上竟然不知從何處帶了一個女子入府時,本就疲憊不堪的他,硬是提起一口氣,快步往回趕。

聽說那女子身邊,還帶著一個孩子,可是據他所知,皇上這幾年來後宮都是空著的,哪裏來的孩子?

那豈不是又奪了旁人的妻子,當真是昏淫無道。

知府怒氣沖沖地回到府裏,又名人將自己帶到那女子所在的院子,才得到消息,皇上已經離開了。

可是他已經無心去追究皇上去了哪裏,他看著房中坐著的女子,明亮的燈光勾勒著她的眉眼,恬靜美好。

蘇琬琬進了府衙後,就將面具摘了下來,露出原來的模樣。

他下意識地喃喃道:“琬琬……?”

蘇琬琬似有所感,擡頭去看,入眼是一道熟悉的人影。

放下手中筷子,蘇琬琬站起身,喚道:“開羽。”

張開羽這才確定,眼前的場景都是真的,而不是虛無的幻境。

他快步走到蘇琬琬跟前,仔細打量,眼中因為過分激動而閃爍著淚花,“當真是你,這些年間,你去了哪裏?”

蘇琬琬也難掩激動,“我一直在青知省的修遠縣。”

“原來竟這麽近。”張開羽感慨般笑道:“我也曾去過修遠縣,卻未曾碰到你,好在如今總算是碰面了。”

想到得以碰面的原因,張開羽眉頭一皺,“皇上先尋到了你,將你帶過來。”

蘇琬琬也斂下眉,“是。”

不過難得相遇,此時說這些做什麽,蘇琬琬揉了揉團團的腦袋,道:“喊張叔叔。”

團團一直在好奇地看著跟前這個男子,娘親與他的關系顯然很好,他瞧著也很溫和,比起那個齊叔叔要好相處得多。

團團甜甜開口,“張叔叔!”

張開羽看著團團,先是應了一聲,問道:“你叫什麽名字,今年多大了?”

團團說了自己名字,又道:“五歲了,快六歲了。”

張開羽的臉上閃過些驚疑之色,琬琬才消失幾年,身邊竟有了這般大的孩子。

他不由得細看團團的眉眼,隱約間能瞧出些相似的地方。

張開羽欲言又止,“團團是……”

蘇琬琬先一步道:“是,但是他不知道。”

張開羽了然點頭,語言間是一起長大的默契。

“我知道了,我是不會與他說的。”

蘇琬琬看著他衣袍上沾的灰層,可見也是剛剛忙碌下來。

蘇琬琬問道:“你如何到了定北府?”

張開羽笑了一聲,“去年剛做了這邊的知府,卻遇上了百姓起義。”

聽他這麽說,蘇琬琬本來還提起的心,放下來不少。

本來憂心齊君赫會因為自己的事情,遷怒於張開羽,如今看來並沒有。

兩人說話間,院子裏走進一位女子,她身著素衣,眉眼秀美,是典型的南方美人。

說話聲也是柔柔的,“開羽,你如何到了這裏?”

張開羽聞聲,走大那女子身邊,伸手扶住她,溫聲道:“遇見了故人。”

將人帶到蘇琬琬面前,張開羽開始介紹,“這是我的夫人,知念。”

“這是我自小一塊長大的妹妹,琬琬。”

蘇琬琬見張開羽介紹是坦坦蕩蕩,想來已經放下了之前的事情,眨了眨眼睛,看著知念,笑稱一聲,“嫂嫂。”

知念好奇地看著蘇琬琬,“開羽和婆婆,之前經常與我提起你,如今終於瞧見,原來是這麽好看的妹妹,倒是難怪了。”

“勞煩開羽和伯母掛心了,”蘇琬琬道:“嫂嫂也好看。”

知念有些嬌羞地捂了捂臉,“你別瞎誇我了。”

張開羽輕輕握了握知念的手,“你當真好看的。”

知念更羞了,她性子柔,低聲讓張開羽別胡亂接話。

轉眼看到和蘇琬琬模樣相似的團團,難以置信地又看向蘇琬琬,“這可是你的孩子?”

蘇琬琬含笑捏了捏團團的臉,“是。”

知念走到蘇琬琬身邊,牽住她的手,“那今夜我要與你睡,我要與你說些事情。”

蘇琬琬還沒發話,一直在默默吃飯的團團突然說話了。

“不可以!”

團團皺著眉,“我要和娘親睡!”

蘇琬琬哭笑不得,正要說三人一起睡也是可以的,知念已經彎下腰,右手摸著自己小腹,“姨姨給你生個弟弟或者妹妹,日後陪你一起玩,今夜先容我與你娘親一塊睡好嗎?”

一直想要個弟弟或者妹妹作伴的團團,猶豫了一瞬,就垂頭扒飯。

“好,但是我們要一起睡。”

知念笑道:“好。”

張開羽哭笑不得。

張開羽與蘇琬琬敘舊了一會就要告辭,如今戰況緊急,城中各處都像是拉滿了弦,他這個知府自然也是忙得腳不沾地。

夜深了,團團睡在床的最裏側,很快就傳出悠長的呼吸聲。

這是睡著了。

蘇琬琬壓低聲音,“嫂嫂,你可是已經有孕了?”

知念輕笑一聲,有些不好意思,“是。”

方才她與團團說起弟弟妹妹的事情,就已經透露了些。

蘇琬琬道:“好事。”

知念問了些生孩子的事情,她要與蘇琬琬一塊睡,本也是想問些這方面的事情。

只是越聽越覺得害怕,趕緊轉了話題。

“琬琬,孩子的父親呢?”

蘇琬琬沈默一瞬,還是沒有說出團團生父的情況,言簡意賅地道了一句,“六年前就已經死了。”

知念閉了閉嘴,“抱歉。”

蘇琬琬並不在意地一笑。

知念唯恐蘇琬琬陷入些不好的回憶,又轉了個彎說起其他的事情。

“我當初嫁進來的時候,你都不知道,你的開羽哥對我可冷漠了。不願說話,也不願與我同住同行。”

那年知念對打馬游街的張開羽一見傾心,本想請時任禮部侍郎的父親去洽談這門婚事,張開羽卻在授官當日求了次婚的聖旨,她只好作罷。

可是後來這門婚事遲遲未成,她才重新燃起了希望。後來父親與皇上提起這件事情,皇上很快就下發了聖旨,她也在三月後,嫁進了張家。

而此後,張開羽對她還算敬重,可是也只剩下了敬重。

知念回憶著往昔,“我本以為,這一生也許就要這樣下去了,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在自己跟前,卻活得如同陌生人。”

她淺淺吸了一口氣,“好在後來,這木頭終於動了心,對我也體貼了不少。”

蘇琬琬握了握她的手,將語氣放得輕快,“明日,我就去討伐他,如何能這麽對嫂嫂。”

知念連忙笑道:“不用不用,他現在對我很好,這就夠了”

兩人在黑暗中說著話,卻足夠溫馨。

可在定南府的另一邊,營帳裏面雖然亮著燈,在夏日裏也泛著絲絲涼氣。

齊君赫坐在寬椅之上,眼中倒映著的火焰,似乎在表述著他的心情。

他冷冷地看著半跪在帳中空地上的人,嗤笑一聲,“你再說一遍?”

楊雲簡神色不變,聲線平靜卻有力,“請皇上,送蘇琬琬離開定北府。”

齊君赫皺眉,顯得面容更加冷厲,“我念在你退敵有功,用兵高超的份上,才沒有追究你當年拐帶蘇琬琬之罪。”

“楊雲簡,既然給你留了這條命,就好生用著。”

“是不是拐帶,皇上心中自由定奪。”

楊雲簡接著道:“皇上曾在西北半年,也知道戰場的殘酷無情,如今定北的兵力,能扛住起義軍多久?”

“定北不是安全的地方。”

齊君赫的眉宇松開,神情卻變得更加淡漠。

他淡淡地吩咐,“她的事情,我自有定奪。”

見皇上這幅模樣,楊雲簡知道再說下去也是無用的,站起身從帳中退去。

齊君赫雖然面上平靜,腦海中卻頓頓發疼,掩藏在袖下的手臂上,早起隆起道道青筋。

送走,送到自己看不見摸不著的地方,然後隨著她繼續借了別人的手,逃走嗎?

六年,她逃了自己整整六年,沒有一絲掛念。

他們之間,還能有幾個六年?

而根據剛傳來的消息,過去的六年間,蘇琬琬幾乎是時時刻刻與楊雲簡在一起,心中鋪天蓋地的情緒,幾乎讓他想殺了楊雲簡以此平息。

*

第二日一早,知念早早就醒了。

戰爭波及到定北後,張開羽經常忙一個整夜,第二日淩晨才回來淺淺休息。

她心中擔憂,幾乎沒有睡上過一個好覺。

知念起身後,與蘇琬琬說了幾句,就打算離開。

蘇琬琬卻也起了身,道:“一塊去吧,我也擔心。”

團團知道兩人要走,也哼哼哧哧地自己穿上衣服,洗漱後一同出了房間走到院子。

只是這一出門,兩個大人都楞住了,團團更是害怕地躲到蘇琬琬身後。

知念看著院中坐著的那個男子,他一身黑袍,五官精致太過顯得有些銳氣,長眉擡起時,卻落下滿滿的壓迫感,只需望人一眼,就叫人難以呼吸。

她畢竟是張開羽的妻子,得知此人就是當今大趙的天子。

知念是有些怕他的,她有些發顫地拉著蘇琬琬,要跪下行禮。

卻被齊君赫冷聲打斷,“出去。”

知念如臨大赦,拉著蘇琬琬往外走。

剛走兩步,齊君赫又說話了,“帶著這個孩子出去。”

他的視線鎖定在蘇琬琬身上,眼底閃著隱隱幽光,“你,留下。”

知念沒有多想,只當皇上與蘇琬琬是舊識,兩人之間有話要說。

她要去牽團團的手帶她走,卻被躲過了,團團依舊躲在蘇琬琬身後,這次沒哭了,只是眼角隱隱發紅,看著齊君赫,生氣喊道:“我不走!”

他定然是要欺負娘親,自己怎麽可能讓她如意?

知念一時間左右為難,下意識看向蘇琬琬。

蘇琬琬齊君赫見場面僵持,站起身,“那就將你丟出去。”

團團嚇得眼睛大睜,又開始往蘇琬琬身後躲。

蘇琬琬見齊君赫已經擡步往這邊走過來,臉色發黑,怕是真的會將團團丟出去。

只好將團團抱起,遞給知念,“聽話,娘不會有事的。”

知念後知後覺感到不對勁,團團為何這麽討厭皇上,低聲快語,“當真沒事?”

蘇琬琬搖頭,再道:“沒事。”

團團到了知念懷裏,知道有孩子的女子若是碰到肚子很危險,掙紮的動作也小了,卻又開始哭。

“團團不走,我不走!”

卻還是被一路抱到了門外,與娘親隔著一扇大門。

蘇琬琬聽著團團的哭聲,心尖難受。團團本不愛哭的,到了定北後哭了不知多少次。

齊君赫走到蘇琬琬跟前,他昨夜已經得知,蘇琬琬容貌的改變,是因為帶了人皮面具。

如今,這面具顯然已經被摘下了,露出那張常常在他夢境中出現的容顏。

蘇琬琬控制著情緒,維持臉上的表情,看著已經走到跟前的齊君赫一言不發。

她以為齊君赫是來討昨日的那筆賬的,可是看他神色又覺得不對。

來不及多加揣摩,齊君赫已經挑起她的下巴,強勢地吻了過來。

齊君赫不滿足於表面的觸碰,稍稍研磨一瞬,便撬開齒管,在其中肆無忌憚地逗弄與侵占。

唇齒交融間,帶起些水聲。

太重了,蘇琬琬有些難受,腳跟往後想要後退,卻被扣住了腰,將她勒得更緊。

蘇琬琬皺起眉頭,身子後仰想要說話,齊君赫捏著她下巴的手,轉而扣住她的後腦勺,又將人扣了回來。

蘇琬琬要說的話被霸道地堵了回去,就連呼吸都被侵占殆盡,很快就感到有一絲窒息,身上的力氣也都卸了大半。

在她恍惚間,齊君赫松開了她,微微躬腰,將人攔腰抱起。

脊背陷入柔軟的床被,蘇琬琬才找回思緒,眼角發紅。

她看著齊君赫松扯了扯衣領壓下來,那雙眼裏不知何時爬上了道道血絲。

蘇琬琬腦子裏閃過很多,每次即使推據也不見得有用,幹脆咬牙閉眼,不動了。

齊君赫垂首,在蘇琬琬唇上咬了咬,發現她只是顫了顫卻沒動,嗓音發啞地問道:“怎麽不推了?”

蘇琬琬沒睜眼,臉上一幅心死的表情,“你圖的不就是這個嗎,做完了我們之間也就兩清了。”

齊君赫擡手,手掌穿過已經散開的青絲,碰觸到女子雪白的脖頸。

指腹用力地揉了揉。

眉梢上挑,眼角掛了抹殘忍的笑意,“兩清?”

蘇琬琬道:“對,兩清。”

齊君赫氣得不行,腦袋埋下,在她鎖骨的地方啃了一下。

指腹向下,在素衣上揉得又重又急。

齊君赫在她耳邊低語,“你大可試試,看會不會讓你兩清。”

蘇琬琬輕呼一聲,到底還是沒能忍得住,扣住齊君赫的手,睜眼道:“你剛才親了我,已經兩清了。”

還是做不到跟沒事人一般,在齊君赫身下承受。

齊君赫頓了一會,冷聲道:“哪有這麽容易。”

下一句話竟隱隱有些澀意,“總是對你太心軟,縱得你將我的情誼扔在地上,還隨意踐踏。”

蘇琬琬杏眼大睜,“你現在要做的,就是你對我的情誼?”

“這不一樣。”

齊君赫沒了耐性,楊雲簡昨夜引起的怒火還在他心中燃燒,淩晨在院子裏坐了一個時辰,也沒能壓下去。

他反手扣住蘇琬琬的手,帶著它在飽滿的軟肉上揉了揉。

之前在宮中幾次,也沒成這麽孟浪過,蘇琬琬臉上瞬間染上一抹紅,“齊君赫,你要做就果斷些,別這麽折辱我!”

齊君赫嗤笑一聲,“那就如你所願。”

很快,蘇琬琬的雙手被腰帶束縛綁在床頭,動彈不得。

蘇琬琬來不及後悔剛才說的話,齊君赫已經壓下來,有些粗暴地吻著她的唇。

床帳翻滾間,遮住了蘇琬琬的眼,她瞧不見,感覺被無限放大。

身上快速染上粉色,在棉被之間隱隱發顫。

滾燙的汗落在蘇琬琬眼角,齊君赫再次吻了下來,話音沙啞地質問,“那個孩子是不是你和楊雲簡的?”

從修文縣逃到定北的,不知有蘇琬琬和楊雲簡,還有旁人。

就是從這些旁人口中,齊君赫得知這三年內,沒有別的男人出現在蘇琬琬的身邊,即使有也因為一些原因很快離開。

那這孩子,除了楊雲簡,還能是誰的?

蘇琬琬有心想說一句“不是”,齊君赫卻吻得很沈,像是生怕她說出來半個字。

身子顫栗地厲害,蘇琬琬推著他的胸口,用了好大的力氣,才將距離打開,氣喘籲籲地說道:“太重了,輕點。”

齊君赫的視線聚焦在那紅得厲害的臉上,懲罰一般附身咬了咬那張紅唇,“是不是?”

蘇琬琬偏過頭,“不是。”

齊君赫動作一頓,吻得更重了。

若不是楊雲簡的,那就是還有別的男子。

短短六年,她竟然與兩個男人有過關系。

蘇琬琬被折騰地厲害,最後身上沒有絲毫力氣,癱倒在齊君赫懷裏。

帳中是滿滿的熱氣。

許久,齊君赫披上裏衣,指尖輕輕觸碰女子的臉。

蘇琬琬已經睡著了,睡夢中仍然皺著眉頭,額間是一層薄薄的汗。

齊君赫此刻的心境平靜許多,“無論如何,此次總不能讓你再走了。”

不過就是多了一個孩子,他還容得下。

齊君赫擡手將薄毯蓋在蘇琬琬身上,又將床帳拉好,才才穿戴好衣物,從房內走了出去。

一走進院子,就隱隱聽見外面傳來的哭聲。

打開院子的門,發現團團就坐在門口的臺階上,一雙眼睛早就哭腫了,還腫得厲害,險些睜不開眼。

知念不知道去了何處,就留她一個小娃娃在這裏。

齊君赫中心莫名一陣煩躁,走至臺階前,垂頭問道:“你叫什麽名字?”

團團見他開門,本來打算直接跑進院子去找娘親,卻被一只大手拎住後頸的衣領。

齊君赫再次問道:“你叫什麽名字?”

團團見跑不掉,哭哭啼啼道:“團團。”

團團,這名字倒是和囡囡有些像。

可是在蘇琬琬心裏,怕是早就講那只貓忘了。

這般想著,齊君赫臉色更黑了,眉骨皺起,語氣不善地宣布,“日後,我就是你爹,我會養著你。”

團團開始掙紮,“我才不要!”

被拎著後衣領這般掙紮,像個搖擺不定的布偶娃娃,倒是可愛有趣得緊。

齊君赫知道蘇琬琬疼她,擔心弄傷了她蘇琬琬又要跟自己置氣,齊君赫大發慈悲地將人放下,轉而拉著娃娃的手。

“為何不要?我的模樣身份,定然都比你那親身父親強得多!”

團團楞住了,眼中閃過一絲迷茫,“你不就是我的親生父親嗎?”

娘親雖然沒有與自己說起過,但是團團心中一直渴望著一個父親,他可以背著自己,走過那些不好走的路,還能給自己買好吃的糖。

她曾幻想過自己父親是什麽模樣,卻總是想不出來,直到在看見齊君赫那一日,有了具象。

他的鼻子和眼睛,都和自己的好像。

她本以為,自己已經找到娘親口中說的,去了遠方的爹地的。

娘顯然也認識這個叔叔,可是卻不認,還帶著面具。

那夜聽娘說不喜歡他,團團才恍然大悟,原來親生爹地是個負心漢,負了娘親,娘親才不喜歡他。

所以,自己也不能喜歡他。

可是現在,這個男人卻要做自己的爹爹,哪有這麽好的事情!

團團去抽自己的手,嘴裏念念有詞,“我才不認你,你個負心漢!”

而齊君赫經過短暫地滯楞,反而握得更緊了,他仔細地去看團團的眉眼。

像蘇琬琬,卻更像自己。

只是之前被思念和憤怒瞇了眼睛,才意識不到一點。

他像是被猛錘擊中了腦袋,什麽東西在腦海中應聲破碎。

團團喊著手被捏疼了,他就將手一松,團團抽出手向院子裏面跑開,他都沒有反應過來。

等他轉身去看,團團已經快跑到房間了。

齊君赫快步追上,掐著團團的腰將人轉身,讓她面對著自己。

而他則再次仔細地掃視著女娃的眉眼,驀然,他突然笑了。

有什麽從心底湧出來,又甜又瞅,很快將心中塞滿,都要溢出來了。

他抱起團團,像其他父親抱著自己的孩子那樣,快步走出院子。

“團團,我是你父親。”

團團有些害怕,“你不是!”

齊君赫昂首,“我是。”

他帶著人在過道中行走,瞧見一個人語氣輕快地發問,“我們父女像不像?”

府衙裏的人大多知道一點齊君赫的身份,不敢敷衍,細細看過之後才會說上一句,“像,很像!”

每每這時,齊君赫就會大笑出聲。

團團喊著要回去尋娘親,齊君赫這次沒有拒絕,他滿面春風地抱著團團回到院子,將人放到椅子上,然後彎腰垂首看著她。

他滿心舒坦,自語道,“這般大的孩子,我早該想到的。”

只是在皇宮時,每次事後,蘇琬琬都會要上一碗避子湯,又是如何有的身孕。

他突然想到了黃太醫,眉心一皺。

齊君赫一皺眉,團團就有些害怕,要跳下椅子拋開,又被齊君赫按了回去。

“你娘親還在睡覺,你不能吵了她。”

許是齊君赫變得好說話了些,團團生氣了,控訴道:“你是不是打娘親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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